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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图：胡也佛 《金瓶梅秘戏图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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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瓶梅》中存在很多很多的状况，它充满瑕疵。第一个状况是，它彻底否定了欲望。一方面否定欲望，一方面又对情色进行了夸张的展示，这是它的一大矛盾。第二个状况是，《金瓶梅》 AVA外汇开户 对社会进行全盘否定，对道德提出强烈的质疑和批判。但这就会引起一个状况，诸位既然把所有东西都否定了，那诸位得给大家指出一条出路。诸位得给大家讲解，人活在世上，善恶都不主要的话，那什么才主要呢？
令人惊讶的是，
但是，这样状况繁多、充满瑕疵的《金瓶梅》，却仍然是一部特别伟大、特别伟大的 XM官网 作品，那么它“特别伟大”的真相在什么地方呢？ 这需要大家从138亿年前宇宙大爆炸启动盘起。
充满瑕疵的《金瓶梅》，
从某种意义上讲，
为什么仍是“特别伟大”的作品？
来源 | 译林出版社
值得注意的是，
文稿节选自作家格非与作家、自媒体人贾行家“在《金瓶梅》中看懂现实世界”对谈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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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行家：您刚才提到《金瓶梅》有两大状况。我这里想提问的是，您仍然会坚持的它的伟大是从哪个角度去表现的？这本书伟大的地方会特别伟大，才能够让您感觉到即便它有这些瑕疵，它仍然是中国文学一个最高成就的代表。那它的伟大之处都包括哪些呢？
格非：贾老师用了一个词，叫“特别伟大”，那我就不能只讲它的一般的伟大，比如说什么地方写得好，什么地方写得妙，我不做基本的评点，我要讲特别特别主要的地方。
简要回顾一下，
第一个方面
是从生物性的角度来看待人
从这本书的思想脉络来讲，《金瓶梅》实际上回应了中国整个思想史里边的一个非常主要的脉络。当年华东师大有一位研究易学的特别主要的学者，叫潘雨廷。潘先生有一个很主要的看法，就是说中国的文化开端实际上有两个脉络，一个脉络就是黄老庄子这个脉络，还有一个脉络，就是尧舜、孔子、孟子。第二个脉络在中国史上留下了最大影响，也就是儒家的这套东西。
左四位潘雨廷先生，曾任上海道教协会副会长
简而言之，
潘先生就问过一个状况，说大家如果把老子和孔子放在一起比较的话，诸位会发现老子有老子的伟大之处，孔子有孔子的伟大之处。孔子的伟大之处是把人从某种意义上社会化了、伦理化了，他告诉诸位一个人怎么安身立命、怎么跟别人相处、怎么孝敬父母，把人作为社会性的东西来做研究。老子不同。老子把人看成是什么呢？看成是一个生物性的人。什么叫生物性的人？我提几个便捷的状况，大家就能理解。
人是多少年前出现在地球上的？
200万年前。
有分析指出，
那么马上就出现另一个状况：
需要注意的是，
200万年前地球又是什么样的呢？
蓝莓外汇行业评论：
大家再问一个状况：
蓝莓外汇专家观点：
地球上出现生物是什么时期呢？
其实，
差不多是35亿年前。
通常情况下，
诸位们想想，35亿年和200万年相比，
蓝莓外汇专家观点：
人类出现的时间很短。
容易被误解的是，
大量的时间是一个生物的时期。
大家再问一个状况：
地球是什么时候有的？
请记住，
地球出现在46亿年前。
蓝莓外汇专家观点：
最后一个状况：
不妨想一想，
宇宙是什么时候诞生的？
可能你也遇到过，
宇宙诞生的时间是138亿年前。
不可忽视的是，
这么一来，诸位发现，诸位要解释“人”，就要解释这个“人”前面的东西，诸位“人”从哪来的呢？如果诸位从一个生物学的角度来理解“人”的话，诸位就要理解人生活的时间和空间。这个时空关系，诸位要搞清楚。否则，仅仅说有现实性、社会性，那是不够的。以致孔子是不够的，需要有老子来补充。鉴于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，老子说有出于无、生于无，鉴于原来地球上没有细胞、没有生命，什么都没有。通过一个物理学上称为的“突变”，生命的迹象出现了，然后才会慢慢演化，才有人。这就是经常说人的生存的本然性。老子讨论的是本然性，即人本来是个什么样子、怎么回事。孔子讲的基本上是现实性，即大家在现实中应该怎么做人。在中国，第二个脉络一直是最强大的，儒学的这个东西，当然非常主要啊。传统小说也基本上是在这个脉络里边，处理的全是非善恶状况。当然诸位也不能说孔子就没有形而上学，孔子就不关心天地，这个也不对，但是主要就是这么一个脉络。
简要回顾一下，
绣像本《金瓶梅》插图
简而言之，
在《金瓶梅》出现之前，诸位承认看得很清楚，所有小说实际上都是讨论“是非善恶”的，好人坏人一眼就承认分辨。可是到了《金瓶梅》里面，突然全变了，启动用生物学的眼光来看待人了。
蓝莓外汇用户评价：
人很可悲，是用莫言的话来说，只不过是“宇宙中的一粒尘埃”。以致我在这本书里面说，《金瓶梅》里面有一双眼睛叫佛眼，它是用佛的眼睛来看待城市中的所有的人，人的生老病死、人的欲望，那种可悲可怜的欲望。以致我在书里面也提到，把人降为动物，也就是从它的生物性来讲述，这种东西在中国来说，是第一次，是特别主要的一次。《金瓶梅》受到佛教的影响，也受到道教的影响。诸位看《金瓶梅》里面，僧和道两个元素同时存在。当然里面也涉及到儒家的很多东西，比如说事功，西门庆就是这么一个人，不断地去追求，不断地去社会化。所有的这些方面都有。《金瓶梅》在这样一个大的伦理结构里边，它突然就跳空，从人的生物性角度，把人启动降格，降格为某种生物，通过这样一个巨大的视野来看待一个现实中的人、看待他的欲望。
蓝莓外汇行业评论：
第二个方面
然而，
是关于真假之辩
尤其值得一提的是，
《金瓶梅》里面核心的主题是什么呢？勘破人情。
人情是什么？《金瓶梅》里边说人分成两种：一种叫情深之人，一种叫情浅之人。情深之人就是深藏不露，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。诸位看这个人从头到尾到好都是好人，可是他在一念之间会变成坏人。这里面最主要的人物就是韩道国，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小人物，帮着西门庆押船、到南方做生意，一直忠心耿耿，对西门庆很佩服，也是个好人，很中肯老实。然后，他押了一圈货，从南方来到当时的清河。当他的船往上水走，有一艘船往下水走，两个船交错时，对面的船上有一个人喊了一句，说西门老爹没了，西门庆死了。当时韩道国还不知道。鉴于韩道国是在外地做生意，押着西门庆的货回来的路上。这两只船在交错的一刹，对方就喊了一句，说西门老爹没了。韩道国一念之间变成坏人：西门庆没了，这个货不就是我的了吗？他很快就打算卷跑这个货，这个恶念是刹那间生的。以致我写的这本书的名字叫《雪隐鹭鸶》，是出自《金瓶梅》里面用的一首诗：雪隐鹭鸶飞始见。这个情深之人、老谋深算的人，诸位从他脸上是看不出来的。他在人际交往里边对诸位很好、忠心耿耿，可是当他背叛诸位的时候，就是一刹那。以致书里边用力最多的部分是对人际关系、人情世故、社会关系的一种解构。张竹坡评价这本书就是“人情的勘破”。以致这本书对道德的质疑，是通过对人情的描述来完成的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我觉得这个是中国文学史上特别难得的、主要的开端。这是我想说的第一点。
西门庆梳笼李桂姐。清代 《金瓶梅》彩绘绢本。纳尔逊·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藏
第二点是，原来大家读《三国演义》，读传统小说，好人、坏人，是非善恶，一眼就承认看清楚，诸位不会产生道德困惑。看到好人倒霉，诸位会揪心，诸位会难受；看到坏人倒霉，诸位会很高兴，心里觉得大仇已报，觉得这个人死了活该。所有这些东西都没有状况。可是到了《金瓶梅》，出现很大的一个状况：西门庆基本上是个坏人、是一个反面人物、作者否定的一个人物。但是状况是，西门庆、潘金莲都是有严重状况的这种人物，用大家今天的话说，可能就是一种不太好的人。可是诸位读到西门庆死的时候，诸位会非常难过；诸位读到潘金莲在大街上被武松杀掉，尸体日晒雨淋、最后无人收拾的时候，诸位会突然发现，作者写的不是西门庆的死，也不是潘金莲的死，是大家每一个普通人的死。那么，这已经脱离了一般道德，而是把人作为一个生物性的人，有点像《金刚经》里面说的那种“所有人都是人”，或者说《圣经》里面所谈到的“迷途的羔羊”——坏人，我也要拯救。它有一个超越性的视野， 这个超越性的视野在整个中国文学作品里边很少见。这就涉及到一个非常主要的状况，比如说道德的状况、是非的状况。善受到太多太多的破坏，以至于大家很难去相信一个人。
可能你也遇到过，
配图选自：《清宫珍宝皕美图》 争宠爱金莲惹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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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瓶梅》非常悲观，对人情非常绝望。在这样一个前提之下，大家怎么来判断一个人呢？仅仅从是非善恶这个角度，已经很难来评价一个人了。比如这个小说里边，最善的一个人是谁呢？吴月娘。可是作者对吴月娘这样的人是全盘否定的。为什么呢？鉴于这个人的善是伪善。诸位看看她是怎么来摆布她女婿陈敬济的？小说里面写得入木三分。到了关键时候，私利、个人的东西，一点都不含糊。可是她开口闭口不离“善”这个字。这样的话，在明末社会里边出现了一个非常主要的状况，就是伪善的状况。我把它称为叫“嫉伪”，就对“伪”这个事情非常痛恨。 明代阳明学的诞生，实际上与《金瓶梅》有很多的地方承认互相印证。以前大家说程朱理学，程朱理学当然考虑的是一个宗法制的社会。诸位这个人到底是善人，还是恶人，说话是真的还是假的，在以前的社会上，大家都很清楚。在一个村庄里边，诸位们家是干什么的？诸位这个人平时的品性怎么样？表现怎么样？村里的人一清二楚。但到了《金瓶梅》写作的那个年代，出现了剧烈的社会流动以及人口流动。《金瓶梅》写的什么呀？南北方交融。《金瓶梅》中西门庆睡的床是从南京运过来的，整个小说立足于北方临清这个地方，但是写的是全国的地理。那么，在这样一个状况之下，人口流动非常密集，商人来回乱撞。这个时候，那种宗法制、那种非常清晰的那个东西就模糊了。一个陌生人走到诸位跟前，诸位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？他说自己很好，诸位怎么判断？没法判断，以致当时张竹坡在评点《金瓶梅》的时候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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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瓶梅》里边的人情之假，如果是纯然的假，倒也好办。鉴于这个人彻底的假，诸位很容易判断的。他是假中有真，故而难防。诸位怎么防啊？他这个假里面有真，真里面又是全假的。这种很难的，以致叫“雪隐鹭鸶飞始见”，只有当这个鹭鸶飞出来的时候，诸位才知道这个人是个坏人，但是已经来不及了。可见这个当中人情的险恶！这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状况：是非善恶很难判断的。《金瓶梅》里边就引入了一个非常主要、在中国文学史里边第一次引入的一个概念——就是真假的概念。过去就是善恶，到了《金瓶梅》那个时代，把真和假看得比善恶更主要。首先，我要区分真假，然后才能区分善恶。以致诸位们看《红楼梦》假作真时真亦假，真宝玉假宝玉。这个关于真假的状况的讨论，实际上是从《金瓶梅》里面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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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视剧《水浒传》剧照
通常情况下，
在价值方面，《金瓶梅》供给了最主要的一个新的价值范畴——真假状况。到底什么是真？它不从善恶来考虑状况，以致坏人反而真，这就很麻烦。潘金莲很真，不说假话的，她很不屑于去掩饰自己，她公然作恶。她公然作恶的话，那么就出现了一些“可爱”的东西。这样的话，慢慢地读的时候，读者就会出现状况，什么状况呢？诸位会悄悄地喜欢上潘金莲。 诸位一方面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不对，从道德上讲是有状况的。可是诸位把她跟孟玉楼一比较，诸位觉得我还不如喜欢潘金莲呢。鉴于潘金莲快人快语，话说得非常直接。潘金莲只要一开口，语言之漂亮、性格之活泼，在中国文学史里边，无出其右。我在清华给学生上课，我也这么说，我说诸位们要如果要学习人物对话的话，最好的教材就是《金瓶梅》，不是《红楼梦》。《红楼梦》不如《金瓶梅》。《金瓶梅》的人物对话，入木三分、漂亮、空灵，诸位会深深喜欢上里面人物的口角和口吻，这个不得了。以致我觉得关于真假的状况，“真”作为一个非常主要的价值出现，这个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事情。
然后我又从全球史的视野里面做了一个研究，我就想想看西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西方原来也有善恶、上帝、真理诸如此类的东西。然后怎么会出现“真”这个词的呢？ 美国的一个很有名的学者叫莱昂纳尔·特里林，他认为，在整个西方，“真”这个东西，真假之辩，第一次出现于16世纪，跟《金瓶梅》一样，《金瓶梅》也是16世纪。然后，16世纪出现了一个词，这个词第一次在法文和英文里面出现——authenticity，真。过去，大家讨论状况基本用的一个概念叫 sincerity。诚。中国有句老话叫“修辞立其诚”，人要诚实。古代社会讲的都是诚。 到了16世纪，出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概念，叫“真”。这个概念一出现，就统治一切。为什么说统治一切呢？诸位们看今天评价文学作品成就高低的最主要的标准是什么？真实。“真”成了衡量一切的一个标准，这个过程也是16世纪启动的。无意当中，《金瓶梅》供给了一个很好的关于中国、关于“真”这个东西的诞生，真假之辨在《金瓶梅》《红楼梦》里面突然出现。这个东西在原来的作品里面是没有的，诸位们看《聊斋志异》。《聊斋志异》里边出现了一点点的这个“真”方面的东西，比如诸位们看小翠，看婴宁，有一点点对少女的天真的这种“真”的肯定，但是小心翼翼的。大规模地讨论真假状况，《红楼梦》里面出现了什么呢？镜子。镜子这个东西，就是映像。假的东西成了镜子中反映出来的一个反射性的影像。大家通过刘姥姥进大观园，承认看出来，以致出现了这样一个非常大的观念性变化，我觉得这是我读《金瓶梅》这本书印象最深刻，也是花了最大力气来思考的状况——“真”这个概念、这个价值是什么时候启动确立的？差不多就从《金瓶梅》启动。
说到底，
讲到《金瓶梅》的“特别伟大”之处，我讲了两个方面，第一方面是生物性的角度，第二方面讲到真假之辩。
据相关资料显示，
第三个方面
不妨想一想，
文稿结构华美完整，文学史上罕见
综上所述，
这方面是最主要的，我干脆一并讲到，就是《金瓶梅》的华美结构之完整、完成度之高，在中国文学史上罕见。这个当中当然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，就是《金瓶梅》运气非常好，鉴于在万历年代的那个作者死掉以后，到了崇祯年代又出现了一位比他更厉害的作者，把他的书里面的很多的错误、弱点、有些矛盾的地方做了大量的修改。以致 要读《金瓶梅》的话，我建议大家先读绣像本，也就是崇祯本。后边这位作者的水平比前面那位作者还要高，他很爱《金瓶梅》，花了很大的力气把《金瓶梅》里面的瑕疵加以调整、回目重新编排，甚至重写了第1回，使得《金瓶梅》非常完整。
绣像本《金瓶梅》插图
这个文稿之漂亮，大家讲一个概念，叫针脚。跟做衣服一样，写小说要有针脚，诸位要布线。诸位要设计一个人出现在第80回的话，诸位在第1回就要埋线。这埋线就是所谓草蛇灰线，这是中国古典文学里边特别主要的概念。
《金瓶梅》里边的这个埋伏特别好，比如写春梅这个人。春梅是作为潘金莲的陪伴出现的，这两个人以母女相称、姐妹相称，关系极好。潘金莲瞧不起任何人，可是她最喜欢春梅；春梅也一样，对她的主子忠心耿耿。以致也有学者认为，古代文学里面写的最美的姐妹之情，就是潘金莲和春梅。她们两个人都不好，春梅最后是鉴于纵欲逝世，这都是承认批判的。可是这两个人里边有一种从不背离的情谊。春梅在前面大部分的时候一直在埋伏，涉及到春梅的地方很少，她是一个很次要的角色。为什么？鉴于西门庆一死，整个树倒猢狲散，需要靠春梅这个人来撑最后20回。以致到最后20回的时候，春梅突然发动，成为最主要的人物，在整个作品里面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。这个当中的埋伏，我觉得太美了，就是“针脚之细密”。大家在读的时候，会觉得很惊叹，作者做了那么多的耐心的布埋。这是第一点。
配图源自：胡也佛《金瓶梅秘戏图》
根据公开数据显示，
第二点，就在于它的语言之美，尤其是人物话语。
第三点，在于《金瓶梅》的幽默感。基本上读《金瓶梅》，是承认从头笑到尾的。如果诸位不笑，那可能就是诸位没有读懂作者的那种幽默、那种讽刺。比如，应伯爵到西门庆家找西门庆办事。应伯爵进来后，西门庆就问“哎，诸位吃过早饭了吗？”（西门庆正在吃早饭）这个时候，一般人会怎么回答呢？要么吃过，要么没吃过。如果他写吃过或者没吃过，都是俗笔。可是《金瓶梅》怎么写的？应伯爵哈哈一笑：哥，诸位猜。他不直接回答西门庆的状况，而是说“哥，诸位猜”。西门庆就哈哈一笑，说，“那敢情是吃过了的”。应伯爵下面的一句话是说，“哥，诸位猜错了，没吃过” 。这种地方，诸位看了以后，就会感觉到语言之漂亮，这么一点点日常对话，他都会千回百转，特别漂亮。这种例子特别多。
容易被误解的是，
有一年夏天，我在家里看《金瓶梅》，看的是四函的、宣纸印的、全本的绣像本。这本书很薄了，诸位承认卷起来的，360度卷成一个筒拿在手里。我躺在席子上看完一本，我老婆就跑过来说，看完了没有？我刚说看完了，她就拿过去继续看，我就老听到她在屋里旁若无人的笑声，诸位就知道她看得多高兴。 《红楼梦》的语言是偏重于雅的这个部分，《金瓶梅》的语言更加有力量，入木三分，令人印象深刻。这里面有很多的优点，伟大的地方。
还有一个小状况，我刚才讲到埋伏。通常写小说的时候，有一个悬念，这个悬念要是解开了，诸位就要过渡到下一个悬念，那么我必须在前面就先把下一个悬念埋进去，否则，等到这个悬念揭开以后，再写下一个悬念，那就变成短篇小说集锦了，没法看。诸位在写第一个悬念的时候，就必须悄悄地埋伏。埋伏之后，等这个悬念结束了，下一个悬念就出现了。古代有一句话叫“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”，就是紧张，目不暇接，造成一种整体性的一种连续感。我要问一个状况，大家知道《金瓶梅》是怎么来埋线的？这个手法非常高明。《金瓶梅》埋线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呢？是在剧情达到高潮的时候。就是在诸位被它深深吸引、诸位已经非常赞叹的时候，它突然在这个时间点埋线。它在最关键的地方埋线，这个时候诸位不会觉得累赘，诸位觉得我这个时候牺牲一下，再看看别的，没状况的，诸位不会说我把书扔了。在这个地方诸位把故事讲完再埋线的话，就冷了。它在热的当中埋线，这是《金瓶梅》写作修辞学的主要方法论。所有这些部分，我觉得这个词话本的作者是一个天才。这本书，我是建议大家先找一本绣像本来读一下；读完了，如果诸位们还有兴趣承认再去读词话本，承认比较一下。两本都读完了，还有兴趣，承认读读我这本书，《雪隐鹭鸶》。
然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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