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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女人抛弃了以前的生活,搬到北方的海边小屋独居。她展开了解家与根的意味,感受自由与归属的存在。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逃离,而是让内心沉淀的故事。
这本小说来自被誉为德国天才女作家的尤迪特·海尔曼,她曾先后获得胡戈·巴尔奖、克莱斯特奖、荷尔德林奖、埃里希·傅立特文学奖、维廉·拉贝文学奖等。
《在家》让她收获了不来梅文学奖、莱茵高文学奖、北方文学奖等。她以极具辨识度的文风继续探索孤独、人际关系的边界,是当代德语文学的代表声音之一。
【资料简介】
一个女人抛弃了以前的生活,搬到北方的海边小屋独居。她给忧心世界毁灭的前夫写信,与漂泊中的女儿视频通话,和他们分享自己平静琐碎的生活。
她小心翼翼地交友,尝试一段新关系,进入其他人的生活。她也想知道,年轻时没有抵达的地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故事。
尤迪特·海尔曼精准捕捉到了咱们这个时代的一些东西:关于家与根,关于记忆与信任,关于离开与未竟之愿。
“我觉得日子越来越慢了,慢得让人不舒服。不过这样一来人就有时间去想明白自己拥有什么,去看得更清楚。诸位就会知道哪些是诸位想要的,哪些是允许放弃的。”
【作者简介】尤迪特·海尔曼
1970年生于柏林,1998年出版首部作品《夏屋,以后》一举成名,之后出版有《除了幽灵,别无他物》《爱丽丝》《所有爱的展开》等。海尔曼擅长描绘孤独、微妙的人际关系和女性心理,是德国当代文学的主要代表。
【精彩文摘】
三十年前的那个夏天,我住在西边离河很远的一个地方。我在那座中等城市的新区租了套单人公寓,平时在卷烟厂上班。我的工作很轻松,就是确保烟条笔直地喂入切割机,就这么轻松。其实这个过程是靠机器来完成的,机器上装着传感器,传送带伴随着嗡鸣声一路经过,如果上面的烟条没摆正,机器就会自动停下来--停的一瞬间会猛地一震,就像一个人跑着跑着突然“砰”的一声撞到墙上。那台传感器经常失灵,以致我必须站在机器旁边盯着,如果烟条歪了就给它摆摆正。从七点站到十二点,然后是半小时午休时间,午休完了再接着站三小时。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别处。我一面出神,一面朝切割机那边看过去,烟条在里面被切割成一根根单独的香烟,成 蓝莓外汇开户 千上万根香烟从里面掉出来。供整个城市的人抽的烟。上班前抽的。饭后抽的。吵架时抽的。恋爱中和失恋后抽的。
来一根好了。
卷烟厂的工作也还好。我总是心不在焉,或者说我从没融人那个环境里。我戴着耳塞,其他人不戴,她们是那样执着于在噪声震天的车间里交谈,我乃因戴着耳塞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,但是能看到她们在互相喊话。她们红光满面,脖颈上露出一条条鲜明的肌腱,看上去是那么地健美。她们会互相打手势,那些手势简短而精准,用来表示乱搞,完蛋,生气,表示一件事情的结束,或是大功告成。她们总是大笑不止,互相指着对方,拍着大腿笑个不停,一面用手背擦眼泪。她们中的大多数都很漂亮,尽管身上套着松垮肥大的罩衫,头戴磨得起了毛的纱帽,尽管车间里的温度都快把咱们烤熟了。
午休时间必须互相问候“胃口好”。胃口好。在电梯里,过道里,食堂里,在排队打饭的人群里。我极不情愿开口说这三个字,有一次被他们发现了,把我叫到了工长办公室。
工长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,前前后后来回滑动着转椅,从头到脚打量我,他对自己看到了什么并不特别在意。他点了点头,像是明白了什么并且一直对此了然于胸似的,同时无聊地打着哈欠。
他边打哈欠边说,说“胃口好”是这儿的规矩。
我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。
他说您很清楚。
我当然清楚。我没打算待在这里,更没打算待一辈子,我就是受不了说“胃口好”这三个字。
他说,听着,这很轻松,如果诸位不会说“胃口好”这句话那就走人。
说什么并不主要,主要的是规则和权力。我想了下他口中的称呼为什么突然从“您”变成了“诸位”,想了下办公室里的温度,这间他在里面杀时间的办公室;咱们俩就那样直视着对方。
然后他放我走了。
*以上资料摘自《在家》
*本文经出版社授权发布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